想不通 為何在這細雨紛飛的清明假日
我得在這街頭漫步
還得假裝公家單位
在一間間房子中探取秘密
“你好 我是行政院主計處的普查員 要來進行五年一度的工商普查”
一邊 我媽媽亮出證件，打開名單 核對著負責人
一邊 我打開文件夾 取出問卷 開始冒充普查員
的確是我老媽的一時疏忽，在市公所擔任志工，
跟裡頭的人都挺熟，一時不察，
竟然答應了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直到上了課，才明白事態嚴重
急將他兒子從基隆調回
唉 哪有兒子不幫媽低
只好一起上路
這工作才剛開始
“老闆住院啦”
沿路的商家，其實大部分對我們都不會太刁難
即便老闆都不在
員工能回答的也會盡量回答
不然我也會想辦法誘導
套出近似解
不過像茶室這樣的單位
對我們的心防就重的多
三重的豆乾厝茶室之類的其實早已聞名
不過倒是沒有機會進來過
一進門
只覺粉味撲鼻而來
這彷彿只在擁擠的公車上偶然察覺的濃郁味道
在這卻以超高濃度的型態向我襲來
令我胃不禁略為翻騰
門的旁邊 有點像老旅館內將的位子
不過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感覺怪異的老頭
前方桌旁 圍坐數名風塵味僕僕的女子
我們的出現 彷彿是個不該出現的意外
像是在晴空出現的閃電
或是在焚香出現的發爐
馬上吸引了大家注目
不過當我們表明來意
馬上被撻伐
員工怎麼會知道云云
不過在我們的盡力周旋
也總是還可呼嚨一套較接近事實的說法出來
不過在對當鋪業者就不那麼容易了
當鐵窗裡頭的這個短髮男子一聽到我們的身分
馬上以”不知道””不曉得””沒有”
來推託
連老闆在哪裡都不知道
只會在那裡看著國家地理頻道
沒法子 只得抄抄牆上登記證裡的資料
到別處碰碰運氣
“不要 !!! 出去!!! 出去!!!”
的確我們也被這樣趕出過
不過在這家美語補習班
倒是這個外國負責人對我們開的玩笑
這家小小的補習班在路旁的巷子裡
一進門 我本來以為剉屎了
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向我面前的外國人
解釋全年收支 資產總額這些玩意兒
好在他開口是中文
雖然不太地道 但簡單的英文可以溝通就已幫了我大忙
外國人實在是比較幽默
會開玩笑
真的嚇了我一小跳
不過也點出了現在生意難作 稅務繁重的一面
在路邊的巷子 一個月租金還要兩萬多 加上電費師資
算是苦撐 現在路口又被捷運擋住
這下可就慘兮兮啦
我們調查的地方包括三重有名的夜市
裡面的商家對我們的問話也看的出是小心應對
雖然我們打著主計處的名號
他們還是害怕資料會被稅捐處拿去胡用
我們口中說著不會不會
照理說不應該這樣做
不過從之前國家對一些個人資料的互通有無結果
我不敢捫心自問
聽店家說
稅捐處根本不懂一些商務情況
沒有逃稅要硬說有
外包改自營叫做資產異常增加
甚至還有依面積大小來估計客這玩意稅
難怪耶穌收一個稅吏當門徒會飽受指責了
沿著路走 一家家詢問 其實對地方多了更深切的認識
挺有趣的 不過卻也令人感到憂傷
歇業的不說，有營業的幾乎家家苦撐
房子是自己的收入還是負成長
用租的更是哀哀叫
我一邊問著問卷
媽一邊聽著訴苦
這家刀店在這裡開了幾十年
如今刀子都快銹掉了
老爺爺激動的說以前刀店開好多
現在卻連打鐵的都沒了
說到激動處
牙齦都流了好多血
我想
他兒子在刀店門口擺的檳榔攤讓他吃太多了
時代的變遷 可能淹沒了部份產業
但在這走來的過程
卻發現這整個國家經濟都是蕭條了
食衣這些基本的都大受影響
更不用說其他的了
好的公司幾乎都只能打平
只有電子通訊行這腫比較偏高科技以及做外銷的比較明顯有賺
回到家看到股票上升的消息
不禁深感諷刺
訪談共兩百零七家
我偽訪談員兼保鑣的任務在假期間也算是解決泰半
這工作看似好賺
但其實挺危險
有些高樓深巷
真的是呼救無門
我們對面對的店家未知
他們對我們也同樣不信任
深怕我們是詐騙集團
那正式證件並不能完全取信於民
還質問為何沒有事先通知
直到今天 差不多大部分都普查完之後
到了市公所
竟然才給我們一疊正式公文
說用來取信大眾
哇咧XXX
這就是政府的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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